为什么北大附中将会在未来比其他学校有更少的自由
最近看了看《旧制度与大革命》,历史社会学的价值放到现在仍然不小,给了我一些小小的启发。正如书里的一句话,“历史的画廊里,复制品很多,原作很少”
首先,我们需要提出两个概念与一个前提。制度内自由与例外自由,这两个概念是学生自由的两种实现方式,互为补集,构成了一个学生日常生活中的全部自由。制度内自由与例外自由的总和有限,且二者处于此多彼少的状态,虽然每个学校的自由程度存在部分不同,但是总体上因为高考压力的增大正在趋于一致,而这两种互为补集的自由就是跷跷板的两端,制度内自由多了,就空不出一天来搞活动,搞了一天活动,就自然也不敢把平时的课表减少一点。
制度内自由,是一种基于学校管理制度给予,常规存在的,并以明确方式规定下来的给予学生的自由。例如北大附中曾经的两小时午休、超早的4:30放学时间、周四下午的议事会+导师课这类在课程手册中明确指出的自由。
而例外自由是一种可能基于惯例,也可能因特殊情况或学校开恩所给予的(本文只讨论基于惯例的情况),非常规存在的(这里的非常规指的是日常不会一直有),没有明确形式落实确定的自由,如正常学校的运动会,新年联欢会,在正常课表中,那天是要上课的,但是因为一直以来的惯例或者法外开恩,因此得以超越日常管理制度得以获得的自由。
接下来,让我们看一看北大附中的自由类型是怎样的,各位应该也能从我的举例中发现,北大附,至少是前几年的北大附中,在制度内自由方面是极大的,超长午休,超早放学,疯狂星期四(bushi),但是又没有运动会,元旦前的最后一天也是正常上课,乃至于嘎嘎节这种活动也要占着周四下午的议事会和导师课,例外自由又极少。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北大附中是一个制度内自由多,例外自由少的学校,这并不是一个价值判断,而是一个事实,
而对于北京大部分学校而言,是处于一个例外自由多,制度内自由少的状态。以我所知道的首师大二附中为例,其要求早上7:30到校,放学大约在5点前后,午休约为1小时,可以说是大部分北京学校的常规状态。但是其又有每学期一次的外出研学(市内或外地),运动会这类整体占用教学日的大型活动。因此大多数北京学校处于例外自由多,制度内自由少的状态不言而明。
而我之所以写出如此逆天的标题,认为北大附中的自由将会比其他学校更少,正是因为北大附中的制度内自由正在缩减,而例外自由缺位的现象正在我们身上发生。接下来,我将从三个方面,课时,选修课,社团来论述为何北大附中的制度内自由正在减少。
在课时方面,各位26和27届同学,应该都看到,乃至于亲自体会到了课程时间的加长,上午的课程增加至5节,下午放学时间被拉到5点之后,午休也缩减至1小时30分钟,每周的整体的课程数量从上学期的27节(不含统练)增加至36节(27届)/32节(28届,减去4节高二学科课程)(各位可以自行数一下)
https://pkuschool.yuque.com/xqt6kg/shnewc/ogyxh8nwuty2lf5b 因此我们可以说,从课表方面来看,北大附中的制度内自由正在逐渐减少。 在选修课方面,新的课程手册通过进一步缩减的课位与学分的选报要求,对选修课的选报数量做出了更加严格的限制,学生难以以自己的自主规划速通,或者延后完成所有的选修课学分。同时虽然开放了新的选修课,但也有不少的经典老选修课,(模拟法庭、未来的诸子,史传研读),消逝在时间的长河里,当然,这种现象也有可能是老师工作压力增大等原因,但是其也受着制度内自由缩减的影响,老师们在学科课节增加的情况下必然是无法兼顾选修的,便只能做出此种无奈之举。我们可以看到,选修课的势微,也是北大附中制度内自由减少的信号之一。 社团角度上,笔者本人深有体会,在2024年夏季,注册社团社团工作正式从校园管理中心划归团委管理,注册社团团委即对社团工作进行规范化,包括但不限于上报公众号并要求先审后发,在2025年夏天要求本属于团委指导管理的各注册社团自行寻找一位指导老师,我对此不予价值判断,但是这种不断加强控制的草蛇灰线,也在一定程度上印证着北大附中制度内自由的不断减弱。 但在制度内自由不断减弱的当下,我们仍然没有看到北大附中准备将其例外自由扩展的迹象,我在此做一个基本的猜测,北大附中今年12月31日前的最后一天仍会正常上课,仍然需要各个书院用爱发电在中午,在晚上搞一个小小的联欢。仍然会用本就剩的不多的周四议事会导师课时间举办各种节。仍然每届会只有一次年级大研学。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北大附中自由的总和将随着制度内自由的不断削减,直到一个北京普通学校的水平,与制度外自由的自古以来的贫乏,形成制度内自由相同,制度外自由较其他学校少的情况,从而形成在未来相比于比其他学校的自由少之又少的境况。 北大附中曾经有着和其他学校不同的自由,我们不以此为劣势,而会以此为独特的优点,甚至我们可以认为我们比其他学校更自由,但是在现在,和未来,当曾经名为素质教育的大厦轰然倒塌,我们将迎来一个如大革命后的法国一般的,比常规更不自由的未来